1992

張國榮易弁而釵吃苦頭


 

 1992-05-01

 

 

 

從沒想過和張國榮在北京碰頭,並在天安門廣場拍照。四月廿五日,這件以前沒想過的事卻付諸實現。張國榮為了拍攝陳凱歌執導的《霸王別姬》,自三月初便到了北京,在接近兩個月的時間裏,他日子過得可愜意嗎?

 

「很開心,每天除了拍戲,我都留在酒店看錄影帶,是京劇的錄影帶,聽京曲,一點也不覺得悶。」張國榮視這部影片是他的代表作,故對之十分重視,由於他在戲裏反串花旦,並要表演許多京劇功架,而之前他又很少接觸京劇,在留京期間便盡量抽空「惡補」。

 

 

特別護理

 

問張國榮:「做女人吃力嗎?」我的意思是說他有很多戲份要男扮女裝。

 

「最辛苦是化戲粧,因為要『戚』眉束髮,頭部長時間受壓,實在難受,開始時更出現嘔吐現象,不過現在已能適應了。」張國榮又說,他為了化這個花旦戲裝,每天都不吃中飯,犧牲不可謂不大。

 

「是不舒服不想吃飯還是其他問題?」

 

「你看過粵劇也知道花旦粧是怎樣的了,兩頰側貼的片子,還有一臉的油彩,吃東西會抽動面部肌肉而令片子鬆脫,油彩掉色,要重新化裝又得花上個多兩個鐘頭,為了不想影響拍戲,只好將每天的三餐分在早晚兩頓解決。」

 

「對健康可有影響?」

 

「不會,我開工前的一餐盡量多吃,營養沒問題,反而幫我保持身裁,你知啦,演反串戲太肥很難看的。」

 

到北京的那三天,當地正颳著黃風沙,本來已是乾燥的天氣,這一來皮膚抗議缺水更表面化。由於張國榮逗留京城兩個月,未知他受乾燥天氣偷襲是輕是重,頗著意的看了他一陣。張國榮表示他不但沒受影響,皮膚反比在港時細緻油滑了。

 

「我每星期去做一次護膚,效果相當好。」他說。

 

「你可是越來越女性化了。」

 

「我並非貪靚而去護膚,因為化花旦裝用的油彩全是些畫畫的顏料,對皮膚有損害,導演便安排我每星期由專人替我全面性護膚一次,費用由公司支付。你看看我的手是不是很幼細?我還覺得比在港時白嫩了。」張國榮邊說邊伸出手來「演嘢」。

 

「怎麼,連手也做護膚?」

 

「當然了。原來化舞台戲粧,花旦的手要掃上灰水強調其白哲,而灰水對皮膚傷害很大,不做特別護理不成。」

 

留京的四天裏,先後和張國榮見過兩次面,話題都離不開《霸王別姬》,而他每次談及台前幕後的種種,都顯得津津有味,看來他說拍這部戲他要虧本,但覺值得,並表示一直留在北京情緒上十分穩定愉快,倒不是昧著良心說假話。

 

「對重返香港廁身電影圈,你有甚麼感想?譬如前陣子《家有囍事》被劫菲林,傳出動機和你有關的事,你可有後悔重出江湖的決定?」

 

「我沒有後悔過,相反我的感覺很好,以前因為歌迷的互不相讓,常令我惹來不必要的煩惱,也是促成我到加拿大定居的原因之一。這次返港加入電影圈,我覺得所有的人對我都很好,我很開心,也樂於繼續做電影演員。」

 

「你在加拿大時不是說過想在當地開設咖啡廳嗎?」

 

「確實有過這樣的計劃,後經向當地朋友了解,他們認為我構思的高級咖啡廳沒有可為,蝕梗的,於是我便將這個念頭擱置。正當此際,《阿飛正傳》在台灣又得了獎,離港前我曾和吳宇森打賭,賭注便是我重返影壇,結果吳宇森贏了,我也就決定再回來拍戲。」  

 

從電視到樂壇到電影,張國榮都給人做事努力、認真的好印象,就像這次拍《霸》片,即使他接替尊龍演出程蝶衣一角,酬勞仍是初議的數字而不與尊龍一致,但他絕不計較。不過影片老細徐楓和導演陳凱歌也「識做」,當日令徐楓一氣之下中止合作的尊龍所提各項要求,譬如專用車輛、一流酒店住宿等等,徐楓卻自動將之轉給張國榮,令他有份受重視的感覺。這份感覺也是每個演員希望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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