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

《新上海灘》兩大小生正面交鋒

張國榮俊臉泛陰影 劉德華殷勤問究竟

1996-05-25

從海市南行了約一小時，才抵達郊區上海電影廠——《新上海灘》的拍攝場地。 難怪導演潘文傑說：「可惜香港沒這種景，如果有得揀，我一定不會回來拍。」他不是嫌遠，只是覺得太貴了。 

「上海生活水平高，還有工作人員食宿，算起來比香港貴很多。公司是全力支持的，但市道不景，我也不想花費這麼大。」潘導演最大的苦惱是女主角寧靜受傷，「批文已經很遲才有，她再跌一跌，拖長了一個月，錢起碼要多花超過五百萬。」探班前幾日，三、四十位香港工作人員的三個月約剛好滿了，再續約花去的一筆也應下少。原本《新上海灘》成本預算三、四千萬，現在導演自己也笑：「我不敢問。」

晚上拍下雪場面，大風扇把地上的化肥都吹起來，非演員都戴上面罩，哥哥要出鏡就得忍耐忍耐。這天下午，他便因為受刺激過度，紅了一雙眼，掉了幾滴淚。華仔則在離開片場時剔乾淨十隻指甲縫，免得化肥乾了指頭痛苦。		入夜後，張國榮不再是午間那個落寞許文強，穿起燕尾褸服披上大衣去找丁力，氣宇軒昂風度翩翩，舉手投足都成為一個場面。

晚上拍下雪場面，大風扇把地上的化肥都吹起來，非演員都戴上面罩，哥哥要出鏡就得忍耐忍耐。這天下午，他便因為受刺激過度，紅了一雙眼，掉了幾滴淚。華仔則在離開片場時剔乾淨十隻指甲縫，免得化肥乾了指頭痛苦。

佻皮對文靜

來到這個花了千幾萬製作、劉德華曾形容為「小東方荷李活」的舊上海街景場地，哥哥張國榮與劉德華正坐在一個小後園的窄窄進出口位，專注地看剛才拍那段戲的重播。然後再拍攝下一場。劉德華較愛開玩笑，攝影師潘恆生拍攝時向別人招手，停機後華仔大叫：「你yap我呀？這會影響我的演技呀！」搞得氣氛很輕鬆。

哥哥相對地安靜，導演叫他講一句對白：「梗係啦，食完梗係要洗番乾淨……。」他會很認真的問：「有意思㗎？係咪有意思㗎？」看playback時二人倒是一樣心無旁騖，華仔發現哥哥嘴上有陰影，就問身邊的工作人員：「是什麼來的？是不是我的手擋著了光源？」目前華仔的戲拍了一半左右，五月底完工便回港準備個唱。對於外間說他和張國榮不和的傳聞，他一再搖頭：「上次跟他合作是在菲律賓拍《阿飛正傳》，沒什麼機會聊天，今次拍戲，算是交了個朋友，他是個很值得交的朋友。工作上我有我的做法，他有他的，但他做事一定不會影響別人，單單這點已經很好的了。」與其他工作人員，他說也相處得融洽。

「以前拍戲會好擔心，可能現在放開了，現在拍戲的感覺很自在，在片場的感覺很生活的。有時我可以比工作人員晚一點到片場，便會開車去買菜，回來齊齊煮飯。」當然，華仔會找別人下車買，親自出馬恐怕幾個鐘也脫不了身。

相比起當年並沒怎麼看過《上海灘》的張國榮，及根本從未看過的導演，十七歲時看畢全劇的劉德華，之後雖未重看過，也成為最高紀錄保持者了。 但他說：「我沒想過做回以前的丁力。這個丁力絕對不同，他是一個比較單向的人，他愛人，不一定要人愛他。「今次跟從前是兩個不同的故事，不再是上海灘裏的黑社會片。以前許文強是大好人，丁力是反骨仔，今次卻用不同角度處理，馮敬堯沒有錯過，許文強也有販毒，丁力又沒殺許文強，怎算反骨？」  

演法較硬朗

華仔對此片的期望在於票房，獎呢？他搖頭：「我屬於一個商業演員，在我身上很難找藝術角度，可能有Leslie會有藝術性一面吧。或許《烈火戰車》因為有我便變成商業片，其實部戲很artistic的，我實在很不好意思。」說時華仔表情凝重了。問他怎樣看主配角之分，他露出招牌笑容：「不知怎看，好像《鹿鼎記》做皇帝般，可以話是配角，我跟人也這麼說，沒所謂啦。」

導演最氣憤人家說張國榮做了片場皇上皇。「那即是說導演被人點來點去，會影響我們聲譽的，太不公平不負責了。其實一切都在事前傾好，大家合作很愉快。」他說哥哥還請過大隊人上館子好幾次。

晚上再遇了Leslie，見他確與工作人員十分投契，有人買了大袋鮮美提子回來，他便親切地給大家分，還逐一送上紙巾，有說有笑，旁觀者也感染到那份融和。哥哥是第二次在上海拍戲，比起前一套《風月》，他覺得《新上海灘》商業味道重一點。

「商業片與藝術片我也可以拍，不是很多人做得到的，我覺得很開心。」張國榮強調商業片一樣很有價值，「陳凱歌本身已經有很多人認同，聽他的去演已經可以了，但商業片尤其是群戲多之時，自己還要多花點心思去做。」最簡單莫如他專程為拍造型照，買了一頂名牌氈帽。

「我試過公司的都不合適，看見這頂很好，便立即叫華仔也去買。不過他的頭比我大，沒有他的尺碼。」他演的許文強是這樣的：「我的演法硬朗少少，而且好狠，好孤獨，跟發仔的做法不同，何況畢竟也這麼多年，根本不能比較。」他續說：「電視時間長，可以更詳盡，但電影一定精細得多，始終不能比較，可能是發仔自己的功力。」聽Leslie的口氣，不會拍電視了？「錢是不會令我動心的了，除非班底很犀利，例如有張叔平做美指，用周星馳……這很難了，有這種卡士不如拍電影。」

明報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