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

張國榮林青霞日夜相對十五天

文：汪曼玲

和Leslie通電話：「你從新加坡回來了嗎？」

「對呀，我今天就要接《東成西就》的外景通告，和青霞一起拍戲。」

「是的，昨天和青霞聯絡，她也說要和你拍戲，待會跟你們出外景。」

Leslie住在青霞樓下，外景車接送十分的方便，11時45分，我和青霞在麵包車上等張國榮，他一出現，我說：「你遲到？」

「唔關我事，剛剛有人打電話來說青霞在吃東西，他們說等青霞下來才叫我。」

「哦！原來如此！」  

張國榮在飛往新加坡拍戲的前一晚，曾在青霞的家，與毛毛和我打了一場牌，那天我大輸，毛毛大蠃。張國榮上車和青霞打招呼：「喂，幾時再打牌，那天被『東方不敗』打敗了『東邪西毒』，我要再拚一次，我唔相信『東邪』會輸俾『東方不敗』。」

「吓，不是開玩笑，自從我拍了《東方不敗》之後，我從來未輸過。」青霞牌張麻麻，勝在運氣好，因此特別神氣。Leslie罵我：「阿汪，你是否在位子上放了一個屁，當我坐你的位子輸慘了。」

「還說，後來我坐你的位，輪得更慘？」阿汪說：「下次再較量。」

慢工出細貨 

講開牌經，Leslie問：「青霞，你會不會看《霸王別姬》？」

「一定看，那是我認定必看的電影，我一定看。這部戲，還是從事電影的人必修的課。」

「可是我沒有看《暗戀桃花源》！」

「噢！那我也不看《霸王別姬》了！」青霞說。

「咁小氣？青霞，我開party，請你來不來？你帶不帶你的男伴來？」

「我有就帶來囉。」

從灣仔出發到丹桂山的外景場地，車程歷時一個多小時才到達。在車上，張國榮和青霞也提及拍《梁山伯與祝英台》的合作計劃。

Leslie說：「我們就拍一個前所未有的搞笑版，梁山伯以為祝英台是個男的，結果卻發現他是女的才吐血而死！」

「好呀！好呀！」青霞瞪大眼聽張國榮講故事。

到了外景場地，張國榮與林青霞立即躲入一個貨櫃箱內化粧，林青霞通常喜歡自己化粧，她這個人的動作，正如王祖賢形容：「咪咪摸摸，慢工出細貨！連梳頭帶化妝花了兩個小時。一絲不苟，乃完美主義者，怪不得靚了廿年，依然威名不墮。」     

Leslie化完粧，用防晒油搽面，說：「我好怕晒黑，上鏡不好看！」

「冬日的太陽也怕？」

「這些太陽光才晒死人，我在新加坡已晒到好似朱古力，我唔想晒黑！」

等青霞化完粧，梳了頭，她說：「先給我拍照，因為《東成西就》的戲服暫時不想出街，唯有拍一些古裝頭時裝身的照片。」

有個工作人員說：「姐姐好靚！」

「邊個係姐姐？」我問。

「青霞囉！我地全組人叫佢姐姐，叫張國榮哥哥！」

後來問青霞：「點解咁叫法？」

「最初我入廠拍戲，係人都叫姐姐，於是人地又叫番我，叫叫吓，而家全世界都叫我姐姐，我反而唔駛叫人姐姐。」青霞說。

Leslie說：「點解叫我哥哥？拍《倩女幽魂》時，王祖賢叫我哥哥，佢叫妹妹，後來就個個都叫我哥哥，這好慘，變了老餅。」

風騷花蝴蝶 

看過《黑玫瑰》，就知道劉鎮偉的功力如何，如今《東成西就》，由佢揸弗，我單係在旁邊聽Leslie與青霞對劇本，已經好好笑。  

劉鎮偉是快手導演，下午四時半才開始拍青霞，六點鐘太陽落山時，他已把當日鏡頭拍完。

工作人員乘麵包車下山，劉鎮偉一馬當先安步當車，Leslie在車上大叫：「導演，唔好擋住條路！」劉鎮偉閃開，讓車子駛過，Leslie說：「導演一個人行路，一定諗緊嘢，做乜諗嘢呢？」

日班時，有工作人員誤傳，以為Leslie與青霞不用接夜班通告，張國榮立即說：「青霞，『東邪』向你『東方不敗』挑戰，我地……」結果製片Jackie澄清：「哥哥、姐姐都要拍夜班戲，拍完日班直接入廠。」

為了趕賀歲，《東成西就》將會一連發十五日早晚班通告。

Leslie聽到大叫：「死囉，無晒心機！不如咁啦，就在片場開一張床俾我瞓，好過送我回酒店，單係來往車程已花了兩三個小時，我已經可以好好睡一覺——不過這裡可不可以洗澡？」

「天氣太冷了。」Jackie說。Leslie嘆氣：「那怎辦？」

「導演也要在這裡買一張床，他這十幾日，都要睡在這裡。」

《東成西就》四生四旦拍攝，八個人有不同的性格，王祖賢與梁朝偉屬於愛靜一族，在片場甚少出聲！其中梁家輝、青霞與Leslie最high，屬於穿花蝴蝶之類，非常風騷，非常鍾意傾偈，情緒高漲。劉嘉玲、張曼玉、張學友亦是愛熱鬧之輩，所以去探班，一定好多嘢聽，好多嘢玩，下次再為大家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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