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

《白髮魔女2》 浪漫淋漓

 1993-12-16

文：于仁泰

為了要捕捉那份浪漫感覺，于仁泰再製作《白髮魔女2》，拍完後，他很有滿足感。

武俠小說的浪漫色彩總引發起很多想像，讀梁羽生的《白髮魔女傳》，我的想像更多。手持書卷，創作靈感自然來，至最後一章一段，仍不願摘卷，因為總覺得應該未完，應該情不了，卓一航苦守十年，十年之後又該如何？我有許多聯想，想出十年間的恩仇情恨；故此在拍完第一集之後，意猶未盡，立即再來續篇，立即是因為要捉住那份感覺，而不能讓浪漫感覺溜走，溜走了便很可惜。   令我振奮的同時，使我感覺更強烈，也引發我更多的創作動力去拍攝《白髮魔女傳》續篇的原因，是在第一集參加米蘭影展期間，同赴米蘭盛會的外國片商，看罷《白髮魔女傳》後，竟有高出我所期望的反應，他們既被整部戲的詭秘怪異吸引，對白髮魔女的情與浪漫，又竟然和我有同樣的感覺。他們力促我再來續篇，當知道續篇正在進行拍攝，又殷殷追問有沒有張國榮，有沒有林青霞。

從生意的角度看，張國榮與林青霞在彼邦受落，是百分之一百的好事。從創作的角度來看，我必須要知箇詳細，所以遇到片商問續篇中有沒有張國榮林青霞，我反過來捉著他們查根問底。

據了解，他們從來沒有看過那麼鮮明強烈的東方女性，林青霞的冶艷，那敢愛敢恨的白髮魔女，並不是他們所認識的傳統東方女性。她的性格所做成的悲劇，使這傳奇投下更深的層面，而這層面在這些外國人看來，也是港產片裡少見的，是反傳統的，所以他們覺得新鮮刺激，更為美麗的青霞所懾，而問有沒有林青霞。    張國榮，他們喜歡張國榮，那是顯而易見有目共睹的，除了因為他氣質獨特，也因為卓一航這個傳奇人物。他們十分欣賞卓一航不肯為白髮魔女而違反自己做事原則的大原則，也同情他不能控制環境，而反被環境控制的宿命感。   當我提到在續篇裡張國榮的卓一航會有突破，他們竟有人說：哪豈不是更入現代人的心眼？甚麼意思？老實說，我無暇摸清楚，反正他們對張國榮情有獨鍾就是了。

又豈止張國榮、林青霞合作使我有無窮的創作熱情，續篇裡那幾個年輕演員，像外國人見張國榮和林青霞一樣，情不自禁發出好大喜悅雀躍。

在籌備續集初期，我們考慮到時間有限，要磨練一個新人，與及捧一個新人，都時間有限，何況是好幾個。所以決定找與角色性格或外形酷似的年輕演員，或者找在觀眾心目中已有印象形格的藝員。我們分別從電視台和演藝學院著手，結果找到萬綺雯，飾演一位叫白髮魔女看不順眼，把心一橫將她擄去的痴情弱女。戲裡的白髮魔女擄人，戲外的白髮魔女林青霞卻送來一個人――孫國豪，秦漢的兒子。

青霞讀完劇本之後，立即認定那個活潑鬼馬，像《醉拳》中成龍的角色的陸痕，正是孫國豪，一力推薦，結果找來孫國豪，這個在美國長大的ABC，對劇本的中文一竅不通，普通話卻嘰哩咕嚕說得十分流利，拍了兩天戲，導演力讚他天份高，反應敏捷，動作出手利落漂亮，要加戲，就加戲了！   會脫穎而出的豈只孫國豪一人。

梁俊峰，他演的小和尚，戲份不多，但是已經能借一點而發光，很難得，不負演藝學院栽培的心血。另一位同樣是演藝學院培養出來的人才：陳錦鴻，陳錦鴻和萬綺雯都是亞視演員，已經在觀眾心目中有了印象，他在演藝學院所受的正規訓練，使他的演出純熟自然，我們用他，除了因為爭取時間，好使導演省一點口水，也因為他甚有潛質，外形正似柔情大俠，很適合演封俊傑。

正如我先前說的，這些年輕人都是type cast，依他們原來的性格外形來定角色。那鍾麗緹呢？曾經有人問，怎麼讓好一個漂亮明麗的華埠小姐來演個男仔頭。這話問得我好開心，因為使我知道許多人在報導鍾麗緹的花花絮絮中，漏掉了我注意到的－點，那就是鍾麗緹在十多歲之時，曾經是男仔頭一個，所以她演反叛不羈咀角叨煙的刑慧，實在維妙維肖，不相信的話，可以去看看。看罷，肯定會和我一樣喜歡這個男仔頭。

當然這些封俊傑、刑慧、陸痕、虞琴、小和尚都是我們在續篇裡天馬行空構造的人物，不這樣又有何浪漫。更使人意想不到的，是我們加上加，加上一個陳圓圓。對，正是吳三桂那個陳圓圓。想像一下，陳圓圓和白髮魔女這兩個在愛情上受挫的女人相處，會起甚麼化學作用。陶君薇演的陳圓圓，與林青霞演的練霓裳，在同病相憐之餘，將女人的情慾昇華至另一個境地，而至影響大局，大局者，大結局也。這是卓一航苦守十年等花開、花開之時再見白髮魔女的剎那所始料不及的。那是使人詫異的結局，我還是少講幾句。總的來說，創作這續篇，我有很大的滿足感，因得見我嚮往的色彩浪漫淋漓，也因為見到我們電影的新血在片中嶄露頭角，而這正是今日電影界中極需要的一抹異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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