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

《新上海灘》並非全是黑幫片

 1996-06-27

30年代上海只是一個時代背景，電影《新上海灘》只是借用電視劇《上海灘》的人物重新創作，基本上兩者毫無關連。 

自《上海皇帝》之後你一直都沒有再拍戲，這段時間你去了那兒？  

兩年多，我一直在大陸搞很多策劃的事情，瞭解大陸的市場，同時替麥當雄成立他的公司，另一方面在籌備一些劇本，但都沒有被大陸方面批下來，所以明白到在大陸做事的困難，而永盛投資的《龍城正月》我亦負責策劃的工作，其實因為這個片找來張藝謀做監製從而認識了他，對拍《新上海灘》他給了我很多意見，始終還是他最熟大陸。  

為甚麼會在這段時間才興起拍《新上海灘》呢？

因為市道不好，市場又不是太大，我一直替永盛搞《龍城正月》，剛巧老闆說起前年已開始計劃拍這套電影，又談得挺好便開拍，重要的是我覺得這個電影有point，而現在又不是太多三、四十年代的電影，重拍又好像會得，只要花多點心思在劇本上，我覺得一定可以試，加上能夠找到張國榮、劉德華合作，我的信心自然增加了不少。

看來你們這套電影，最困難並不是在演員身上，而是在製作上？  

金錢和時間才是最大的問題，整個電影並不是拍了很久，是等了很久，次序是要拍完深圳再拍上海，然後回香港再到深圳、上海再回來。很費時，因為現在30年代的景已不多，每一個景都幾乎是搭出來的，又踫著新年停拍，拍到一半女主角寧靜腰傷停了三個星期，但我覺得還算順利，大概三個多月就完成，比我之前拍的都輕鬆。

不單止幕前是重量級組合，徐克與你合作還是頭一回，這個合作關係又是如何組成？

在這樣的情況下，徐克除了監製外都會替你導戲，你覺得他影響你最大的是什麼？工作時有沒有大問題？

有，但都是小問題，他在場面調度上會與我不同，但這並不是不好，相反戲裡面會有更多層次，其實阿徐一直是我的偶像，所以我更投入，很多事都有商量，再過幾天我便要去澳洲做聲音杜比混音，而阿徐則去了美國，但我已將final cut寄給他了，但相信他回來還會再改，這是他的工作習慣。但我覺得okay。

你們這部是協拍片，而故事中的背景則是日治時代的台灣，會有問題嗎？  

主要我們不是合拍片，而批文又弄得不太好，就是等已花了不少時間，但反而今次的故事，我一直不想提太多背景，因為背景只是一個背景，而故事是落在三個年青人身上，而黑幫的定斷我也沒有交待太多，一來無需要，最主要的是我想變，基本上整個架構上是借原本的人物，但故事情節已改頭換面了，應該說毫無關連。

每個曾到過大陸拍戲的導演都說，幾年前與現在改變很大，這次可會大失預算？ 

這幾年我一直往返兩地，我對上海這個地很失望，製作費提升速度驚人，而當地工作人員因工資小，往往無心工作，或者可以說已沒有了衝勁，對我們這些外來拍戲的人也不太歡迎似的。工作量又大，每天拍十幾個小時，他們受不了我們這一套。

你跑到上海去拍是為了那條南京路、天香里、外灘那幾個景點，還有甚麼地方？

前兩個景我們都用上了，只是外灘我們不敢用，張藝謀告訴我《搖呀搖，搖到外婆橋》開場拍外灘碼頭，單是租用兩個小時己花了十幾萬，還要通過三大部門批准才可使用，而且還要拖船、調船，還要放很多那個年代的船下海，而我故事中又未至於太需要那個景，所以根本沒有多想，但也搭了很多景，好像在上海近郊，搭了一個30年代的自由神像來拍，其他景也有很多在深圳拍。

對整個製作至與演員合作都滿意嗎？ 

拍之前，華仔與Leslie曾經幾次坐下來一齊討論劇中的角色，對戲讀稿，大家對雙方的位置與角色性格都很瞭解，故此在拍的時候非常好看精彩，大家都不敢洩氣，因為要做到最好，這樣子的化學作用非常好。至於外間說他們不和，根本沒有可能，我每場戲都在場，實在不明白為何眾說紛紜。奇怪！遺憾的事是做不到同步錄音，是錢不夠，大卡士是有點難以兩全其美，但總算順利完成。

演員來自中港台，你去作出這樣的選擇與角色有沒有關係？  

找寧靜來演是很自然的發展下來，當初大家都覺得這個角色一定不能跟兩位男角合作過，還要懂得演戲，又略帶知名度，最主要是襯他們和有新鮮感，寧靜我很早就認識她了，她的外表與戲中的馮程程挺相似，連氣質也有點像，試過戲後不久我們便決定了，還有她有份演出的《陽光燦爛的日子》剛在香港上映過，相信觀眾還會有點印象。  

是因為國內市場有關才選上她？  

不，國內現在是男演員的天下，除了葛優和姜文，連鞏俐我也覺得影響不大。  

找吳興國演寧靜的父親，李蕙敏演寧靜的好友是出於新鮮感嗎？對李蕙敏這個歌手演戲覺得她做得怎麼樣？  

吳興國做奸，外表絕無問題，他最近也拍了《宋家皇朝》，看過他的造型，做30年代大亨很有那種味道，我也與他合作過，他是一個很好的演員，希望他配華仔與Leslie會有新鮮感。李蕙敏雖是新人，但她很用心，經驗不多要她去演30年代的角色，是幾困難的，而她的戲份是挺多的，在戲中因為單戀華仔而寫了很多信給他，用的卻是寧靜的署名，引起了很大的誤會，但最後我們在剪接時發現拍得太長了，因此剪了她的戲，所以很抱歉，在此跟她說一聲對不起。

華仔和我合作過，也認識他很久了，沒有甚麼問題了。

而Leslie則是第一次，感覺很好，他太知道我要求的與我要的，令我很滿意。

聽你說這個故事的敍述形式有點突破，是些甚麼改變了？ 

說起來也覺得好笑，我們起初「度橋」的時候，想到不如這次改一下敍事結構來減低一般的單調，到拍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每個人都在改劇本的敍事形式，創新求存，連《古惑仔》系列也不例外。

在我的這個劇本裡，一開始便是丁力的故事，看了三份一才會看到程程與許文強的相遇，至後段許文強的故事，三個主人翁才會碰在一起，在後期剪接後也覺得挺新鮮的。

潘文傑於1981年加入無線電視任助導。1983年到新加坡電視台工作，1984年回港擔任《新紮師兄》編導，後曾參與《天龍八部》、《錯結良緣》等劇集的編導工作。於1988年導演第一部電影《奸人本色》，開始他的電影生涯。1991年執導《跛豪》獲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電影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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