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

展現二十年代上海大都會風情的《風月》


 

 2007-04-01

 

展現昔日上海都會風情,是未來的影片吸引觀眾乃至世界的地方。為此,《風月》將大量的場景放在上海電影製片廠以及上海一些實景地,來回跑片拍攝。

 

美工部門在片廠的攝影棚裡搭建起二十年代上海的一個華麗而又氣派的舞廳,令人嘆為觀止。走進棚裡,見到一個和真實的舞場一般的大圓形舞廳內景。四周矗立著大理石的廊柱,牆上仿照紐約大都會的風格,畫著色彩斑爛而富有異國情調的壁畫,還擺著栩栩如生的雕像。舞池內的地板全用實打實的長條地板鋪成,並上了臘,周圍迴廊用淡色花紋的大理石墊地,走在上面很有質感。而不像一般拍電影只鋪上一些塑料地板「蒙混過關」。舞廳正面表演區懸掛的黑色幕布上閃爍的霓虹燈,則營造出一片如夢如幻的氣氛,置身其間,讓人彷彿回到醉生夢死的二十年代……據製片部門介紹說,為搭建這個景,用去兩個月的時間,耗下了七十多萬人民幣。真令人難以相信這僅僅是為拍電影才建造的。而在日後的換角風波中,這景又擱置了數月之久。

 

   

在這堂皇華麗的景色中,記者幾次觀看到他風流倜儻的表演。他梳著二十年代洋場流行的中間分界頭,斜斜地靠在椅背上,雙手擱在後腦上,臉上的特寫是一副懶懶的玩世不恭的神情。台灣影星張世扮演的跟班匆匆走近,瞇著小眼,在主人身邊耳語。張國榮似乎一動,挑著眉毛微微一笑,在他們身後,有一裝束妖繞的舞女走來走去……

 

陳凱歌關了鏡頭,請國榮過來看看。

 

兩人看過監視器裡的鏡頭,一思量,此時的人物似乎不能有表情,因為下人報告上情已經不知多少回,主子無需對他有反應。

 

於是再來一次。拍完這個鏡頭之後,再拍一個張國榮的特寫,是對下人所報消息的思考……這場戲方才結束。

 

另一次是他與鞏俐配戲。如意經過許多坎坷之後再見忠良,痛楚地問:「你愛過我嗎?」那天戲拍得不順,張國榮時而聲高時而聲低,一遍遍的磨來磨去,好不容易才過去了,他自己又覺得不滿意,要求再來一次。

   

 

《風月》攝製組轉戰安徽、吳江、蘇州、上海等幾個地方。張國榮說,他最喜歡上海。每天除了工作也有自己的樂趣,他每隔一天,就上賓館裡的健身房去鍛練,以保持良好的體格。另外他也有去孫慧嫥上海的家裡,與她先生一起搓了一次麻將,最開心的是,在上海又可以吃到他所喜歡的麥當勞,他隨時帶備相機,逢有他覺得有意思的場面和鏡頭,他就會拿起相機,噼哩拍啦照一通。

 

在拍片之餘,張國榮還和張世一起,去了外灘。他沒有化妝,也不帶保鏢,去的時候是晚上八點多鐘,天很黑了,不過走在寬闊的外灘廣場路上,還是有人認出了他,「當時就作了低調處理,幸好也沒人圍上來。」

 

 

傲慢對傲慢

 

 

張國榮與陳凱歌合作了《霸王別姬》,又舞弄了上海風月,彼此合作得萬分愉快。那天,張國榮在片埸拍片休息時,對記者說起與陳凱歌的不了緣。

 

張國榮比較說:「其實對我來說,《霸王別姬》的難度比《風月》小得多,前部片裡的程蝶衣是在漫長的時代變遷中一個義無反顧的人物,我在表演上只是語言上以及京劇唱腔上的困難,而這次我演的忠良就複雜得多,時代背景變的層次不多,角色變化卻很大,是一個充滿悲劇性的人物。儘管凱歌說,這是照他對我的逐漸理解後創造的故事,我演起來還是要下許多工夫,否則是拍不好這部心理劇的。」

 

張國榮說:「陳凱歌是個傲慢的人,但我也很傲慢。搞電影的人都是這樣,有自己的個性,非常自我。因此兩人的合作也不可避免地出現過觀點不同,鬧別扭的時候,而且經常有難以協調,彼此誰也說服不了誰的時候。那時就只好他說一套,我演一套。」

 

說到這時,張國榮略帶狡猾地笑道:「而當我演完之後,陳凱歌也許會說,對!就是這樣!」

   

 

然而,張國榮的語氣中,仍然對陳凱歌滿懷敬意,他說原先他心目中最理想的霸王是陳凱歌,無論是形象和氣質,甚至語音語調,凱歌也是好的霸王人選,可惜凱歌不願當演員。非常有趣的是,看陳凱歌在現場指揮,也可以感受到看表演似的快意。他講戲時繪聲繪色,一口京片子抑揚頓挫,在角色心理、動作和台詞間要加入許許多多註解,如此這般,又如此那般的,而且每一遍的註解都不相同,好像在演出永不定稿的話劇。還有些時候,大家說笑喝酒,就他一人沉默不語,那份孤獨和憂鬱的模樣,相信沒有一個演員能演出他的不幸。引人不得不想,倘使當初他真的與張國榮合演《霸王別姬》,也會是何等悲壯的一幕呢?

 

摘自電影雙周刊第405期(1994)及第423期(1995)

 


張國榮的電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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