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

導演鄧漢強回憶好友張國榮：誰都沒他那麼美滿

2005-04-02

昨天，在香港銅鑼灣一間看得見海景的工作室，記者採訪了正忙於推廣發行自己處女作《B420》的香港青年導演鄧漢強（朋友們都叫他阿強，他曾出版過一本專欄隨筆集《真朋實句》，也用的是阿強這個名字。這部影片近日已在香港國際電影節公映。）聽他講其先後四次跟張國榮在工作上交往的故事。

用心

記者：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阿強：1993年，法國一家電視台為紀念世界電影誕生100周年，要做全世界100位大導演的專題紀錄片，陳凱歌名列其一。那個攝製組赴港找到我當他們的製片，我們就前往蘇州陳凱歌《風月》攝製地。《電影雙週刊》的老總知道了，就委託我做張國榮的專訪。

記者：第一次對他的印象怎樣？

阿強：我感到他是一個對工作很用心的人，《風月》裏面的普通話對白，他都是自己說的。

記者：接下來是在《金枝玉葉》劇組碰上的吧？

阿強：對，1996年哥哥主演《金枝玉葉2》，這是一部笑片，換了別人不過是來玩玩，但他還是很認真。我是副導演，離第一次我在蘇州見到他已是兩年以後了。我就說，你不認得我了。他說，怎麼不認得，你訪問過我，你不是記者嗎？什麼時候又幹起副導演了？那次他還罵王家衛，其實也不是罵，只是有點抱怨。他是一個很認真的人，而王家衛拍戲又沒有劇本，他說，沒劇本怎麼拍呀！以後我可能再也不拍他的戲了。結果，他以後又拍了。

好玩

記者：他平時在劇組好玩嗎？

阿強：好玩！我當副導演工作太累，睡得不好，有一天好像是袁詠儀見了我，就指著哥哥說我，你看你，歲數比哥哥小，怎麼看上去哥哥比你還年輕。當時我30歲多一點，哥哥好像比我大8歲。有人就插話說哥哥是天生的年輕，誰比得上！哥哥說，不完全是天生的。我30歲之前就開始做面膜護膚保養了，保養一定要早一點做。哥哥確實很愛美，穿衣服很講究，有時在劇組，他隨便穿一條短褲，襯衣，看上去都配搭得很好。他是香港少數真正喜歡演戲的人。香港有很多演員是明星，但哥哥是藝術家，人很隨和，沒有大明星的架子。

記者：他就沒有一點缺點嗎？

阿強：如果有，那就是他很情緒化，在現場有時發點小小的脾氣，但他發脾氣決不是因為你是一個劇務或茶水，就是導演來了，他想發也發。但他發脾氣也不是很大，不過是你叫他拍戲了，他不理你，坐在一旁，不說話，但過一兩分鐘，他還是去了。

記者：第三次交往呢？

阿強：這一次是我編劇的《流星雨》，他主演。劇本弄了4個多月才做好，當時他不知道我是編劇，開機之前，導演張之亮請我們坐在一起談一下，他一看見我就說，怎麼又是你，這次你來當什麼？我說是編劇。

記者：他說話就這麼小孩，這麼好玩？

阿強：當然。最後一次我們見面他更好玩，那是他主演《槍王》，他是主角，導演羅志良是我的朋友。我一去，哥哥就認出我了。這次我是演員了，當然，是個小角色。

全面

記者：前年今天你是怎麼得知他最後消息的？

阿強：那天我正在體育館和朋友們打籃球，手機上一個朋友發來短信「Leslie（哥哥英文名）跳樓自殺了」，那天愚人節，我以為是玩笑。但朋友說電視都在播了。

說實話，我們都很震驚。他是在很高峰時，不是因為老了過氣了，而是在什麼都好好的時候就走了。我直到現在都覺得很難受。

記者：兩年了，現在你怎麼看他？

阿強：香港好演員太少了，這樣又少了一個。張學友的唱功，劉德華的名氣，梁朝偉的演技，單方面都比他強，但在全面上，又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他。誰又有他那麼幸福圓滿啊，全都沒他美滿，但偏偏是最美滿的人自殺了。

記者：唉！

阿強：有些演員跟真人完全是兩回事，他是一回事。他從舞臺上下來平時並沒化裝，也很有魅力。在舞臺上就更有光彩了，真正是舞臺上的人。真怪，那一年和哥哥先後去世的梅豔芳、羅文，都是舞臺上的人。哥哥唱歌，張學友也唱歌，但張學友只是一個歌手，而張國榮、梅豔芳和往舞台上一站，那種不可抗拒的全面的魅力，他們就是一切！

文華酒店：百合花籃

昨天是張國榮逝世兩周年的忌日，記者前天在《大公報》上看見專欄作家周沂幾天前在報上的一篇短文《念張國榮生前死後種種》中透露，忠實的歌迷對他熱愛未減，悼念活動將相繼舉行，「今年四一中環封街的申請獲准」。

在中環還沒有封街之前，記者當天下午從灣仔採訪了曾和張國榮有過三次工作接觸和交往的香港青年導演阿強後，就乘地鐵從灣仔趕到中環位於皇后像廣場和雪廠街之間的香港文化東方酒店。兩年前的4月1日，那裏正是張國榮的歌迷們的心碎之地。

記者看見，酒店右側靠近雪廠街的黑色大理石牆上，已經擺放了四個一人高的高腳大花籃，和幾個放在牆根的小花束。大花籃做得非常別致，全是白色的百合花和素馨花，最上面綴著一塊粉色的悼念卡，寫著中文和英文的小詩和悼詞。

記者拐進酒店大門，這是一座相當豪華的五星級酒店，只見無數的外國客人進進出出。酒店大堂的花壇上，插放著一種相當溫馨的說不出名字的水紅色的草花。記者問門口的保安，酒店今天對張國榮有沒有什麼紀念活動？他很禮貌但又是很謹慎地說不知道情況。酒店公關經理也證實，店裏不會舉行任何跟張國榮有關的活動，但記者卻看到，有酒店的保安不時走到擺放花籃的那面外牆邊巡視一下。

張棟樑：哥哥不可模仿

張棟樑是誰？也許歌迷不太熟悉，但他唱起「當你孤單你會想起誰，你會不會找個人來陪」時，恐怕沒有幾個線民沒聽過。昨日下午在重慶一酒店，來自馬來西亞的歌手張棟樑攜新專輯《首選張棟樑》來渝舉辦歌友會。

我不是網路歌手

張棟樑此次來渝宣傳的新專輯名為《首選張棟樑》，專輯收錄了8首原創歌曲和兩首翻唱歌曲，那首早已紅遍大街小巷的《當你孤單你會想起誰》自然收錄其中。

首次來中國內地做宣傳的張棟樑表示，重慶是他內地12站宣傳的首站。因為《當你孤單你會想起誰》是通過網路在內地火起來的，許多歌迷就以為張棟樑也是網路歌手。不過張棟樑對「網路歌手」的稱號可是一點不領情：「我不是網路歌手，我的這張專輯去年6月就在馬來西亞發行了，這是我的第二張專輯。唱紅了小剛的《黃昏》」

在採訪現場有人驚歎張棟樑的國語說得很標準時，張棟樑頗為自豪地說：「我在台北念的大學啊。我念的是大眾傳播系，因為我從小就愛唱歌、愛表演。」他還告訴記者成為歌手的經歷：一次參加歌唱比賽被唱片公司看中。在那次歌唱比賽中，他唱的小剛的《黃昏》，那時這首如今幾乎家喻戶曉的歌並不為人熟知。因為這個歌手賽有電視轉播，很多歌迷通過電視瞭解了這首歌，一時《黃昏》大熱。張國榮是模仿不來的

昨天正好是張國榮兩周年的祭日，同為歌手的張棟樑無意間透露：自己曾參加過馬來西亞懷念張國榮的舞台劇表演，自己還在台上唱了哥哥的經典歌曲：《風繼續吹》和《明星》。為了演好這部劇，那段時間做了很多「功課」：聽了很多張國榮不同時期的歌曲，希望模仿到哥哥舉手透足間的風采，但是後來，「我發現張國榮的風采是模仿不來的。」

說到自己在歌壇的偶像，他說：「我喜歡王菲。」當即就人打趣說：「人家王菲可要結婚了哦。」張棟樑連忙澄清：「我只關注她的音樂，喜歡她的性格，私生活我可不關心。」他接著說：「像王菲、張國榮這樣的才稱得上是Superstar，而這樣的巨星在當今的大環境下五年都不會出現了。只有他們這樣的明星才敢灑脫地面對生活，不懼怕世俗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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