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

張國榮特有的頹廢憂鬱氣質，成就了一個別具魅力的角色

 2008-05-31

（原標題：王家衛與三巨星 四角生旺關係）

法國康城影展落幕了，今次康城影展除了有莎朗史東的失言鬧劇外，還有一個值得香港人驕傲的事情，那就是王家衛導演的經典名片《東邪西毒》終極版獲邀請在康城影展展出。作為世界最重要的三大影展之一，康城影展每年除了邀集當年最受矚目的新片參展競賽外，其中一個特色就是每年都會安排經典影片的重新發行上映，不過大多以歐陸電影為主，華語片較少被列入這個環節，《東邪西毒：終極版》是近年來難得一見被影展選為正式觀摩的亞洲經典影片。

這部電影當年雲集張國榮、林青霞、梁朝偉、張曼玉、劉嘉玲、張學友、梁家輝等巨星合演，這樣的卡司在現今已是「空前絕後」，如今張國榮辭世，林青霞退休，要重演當年的盛況，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趁著《東邪西毒：終極版》重新上映機會，《奇聞》今期特別搞一個特稿，分析王家衛與電影中三大巨星的四角關係。

一九九四年王家衛拍攝了《東邪西毒》，儘管這部電影在當年的十四屆香港金像獎上和五十一屆威尼斯電影節上只獲得一些技術性獎項，後來《重慶森林》，《春光乍洩》，《花樣年華》才給他帶來大師的聲譽。然而，在電影圈和許多王家衛忠實影迷的心目中，這部電影是王家衛的顛峰之作，杜琪峰曾經說過，其實王家衛只拍了一部電影的話，那應該是《東邪西毒》。

片名雖是《東邪西毒》，但已和金庸的原著基本無關，只是因為王家衛要選取極端的人物去表達不同的性格和命運，也只有金庸筆下人物的至性至情，才能承載這樣的感情。這不是一部靠情節取勝的電影，片中的情節設置很凌亂，時有倒敘，前後呼應，人物很多，卻並不分散，因為全都互有關聯，攝影非常很有特點，大部分情節要麼安排在黃沙漫漫的場景中，要麼安排在昏暗的燈影下，大漠狂沙，燈影昏黃，其實都是人心的寫照。是的，正如影片開頭那一句佛謁：風未動，幡也未動，是人心自己在動。這本就是一個虛構的世界，一個大千世界的縮影，只不過一片沙漠兩間破屋，卻濃縮了世間悲苦，王家衛一手營造的這個世界，講的就是一個字：情。

不過，創造了《東邪西毒》這個虛構世界的雖然是王家衛，但成就了《東邪西毒》這部電影的卻是張國榮，他飾演的歐陽鋒是全劇的主線，所有人物都從他這裡登場，同時也是最大的悲劇人物，由於感情受過傷害，歐陽鋒變得乖戾陰暗，他在電影中不斷嘲笑玩弄登場的各式人物，口中常常發出：「任何人都可以變得狠毒，只要他嘗到什麼是嫉妒」的挑撥言詞。這樣的一個角色，換了任何一個人來演，都可能會令《東邪西毒》變成一部不知所謂的失敗之作，然而，張國榮身上特有的頹廢憂鬱氣質，套用在西毒歐陽鋒身上，卻成了一個別具魅力的魔頭式人物角色。

這是因為西毒之毒，來自嫉妒，來自自我的放逐，正如他所言：「要想不被人拒絕。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拒絕別人。」他用自閉作為感情上的自衛手段，「每個人都要經歷這樣的階段，看到一座山，就想知道山後面是什麼，我已經不想知道了。」可見西毒對世情已經心灰意冷。然而，人的感情並非自己想開就開，想關就關，他避世到荒蕪的沙漠來逃避情傷，可是當他情牽之人逝世的消息傳來，一切卻再沒有意義，他才會說出：「當你不能夠再擁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記。」

東邪西毒成就王家 

片中散發出的厚重的悲涼，不是一時的得失，而是經過時間消磨的悲涼，正如其英文片名《Ashes of Time》(時間的灰燼)一樣，影片的色調基本是冷色調，音樂也是蒼涼悲壯，更不消提那些經典的台詞，網上雖然早轉載得遍地都是，但真的在片中聽來，才會體會到原味竟是如斯這般。電影中那些破舊的粗衫布衣，頹廢的風景和天氣，甚至是每段的皇曆，都是散發著宿命的蒼涼感，也許是突出人心飽經滄桑的倦怠吧。風未動，幡也未動，浮動的總是人心，只是身處世間，誰又能心如止水。或許就是這種道盡紅塵夢滅，含蓄不盡的滄桑意味，令《東邪西毒》成了最能代表王家衛特色的不滅經典名作，隨著時間日久，獲到越來越多人的賞味。

《東邪西毒》的成功，亦曾經在影迷之中掀起一場到底是張國榮成就了王家衛，還是王家衛成就了張國榮的爭辯。無可否認，沒有了王家衛，絕對不會有《東邪西毒》的出現。然而，沒有了張國榮的西毒歐陽鋒，到底還有沒有現在這樣成功的《東邪西毒》，甚至王家衛還有沒有現在的大師地位，這些都可能是一個疑問。因為當年的《東邪西毒》雖然祇在威尼斯影展獲得一些技術性獎項，但這是王家衛第一次在國際上獲得稍為有意義，這令到為求完美，拍戲每每超支的王家衛，在賣座欠佳的壓力底下，依然能找到人投資拍戲，所以在王家衛的電影生涯中，《東邪西毒》是他走上大師之路的分水嶺。

其實，這種「誰成就了誰」的爭議，就在《阿飛正傳》已經開始。畢竟沒有了張國榮的壓陣，《阿飛正傳》能否找到鄧光榮不惜工本地投入資金，實在很成疑問。相反，從《阿飛正傳》中驚鴻一瞥，到《東邪西毒》中以戰死逃避感情糾葛盲武士角色正式登場的梁朝偉，卻從來沒有這樣的爭議，因為梁朝偉的氣質比較憂鬱內向，比較難以找到適合的角色。所以當年他踏入影圈，許多圈中人並不看好他。然而，梁朝偉這種氣質卻是恰到好處投了王家衛的所好，所以自《阿飛正傳》初次合作之後，王家衛就對梁朝偉的表演方式戀戀不捨，此後兩人一連合作了多部影片，現已成為王家衛代表作的《東邪西毒》、《重慶森林》、《春光乍洩》、《花樣年華》、《2046》，全都有梁朝偉的參與。

不過，與遇到王家衛之前，已經形成自我表演的張國榮不同，梁朝偉的風格是在王家衛的電影中日趨成熟深厚，所以有評論說，王家衛將梁朝偉從一個明星改變成為一個藝術家，他的五度封帝亦基本上都是憑藉王家衛的電影，脫離了王家衛的電影，梁朝偉雖然也不乏佳作，但卻始終不像在電影中那樣出神入化，不動聲息而真實自然。

由此可以看出，導演與演員之間配搭也是要緣份的牽引，除了張國榮與梁朝偉外，王家衛還與香港另一天王巨星劉德華合作過，事實上劉德華可以說是王家衛的第一個貴人，他與王家衛合作的《旺角卡門》，獲得當年香港金像獎十多項提名，使王家衛成功脫離二線，成為香港令人注目的新晉導演。然而，王家衛對劉德華的電影生涯卻實在幫助不大，雖然他也曾在《阿飛正傳》中找來劉德華擔一要角，但這卻成了劉德華生涯最平淡、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色，從此絕了兩人的合作緣份。

到底何以王家衛與張國榮、梁朝偉、劉德華這三大巨星的四角幫扶關係如此厚薄不同呢？《奇聞》今期特別請來術數名師劉榮樹師傅，以八字剖析玄機。

奇：代表《奇聞》記者

劉：代表劉榮樹師傅

奇：劉師傅，王家衛已經成為香港一大電影大師，何以他的電影特別偏旺梁朝偉、張國榮而他們亦帶旺王家衛的電影，反與劉德華特別無緣呢？

劉：從術數的角度度來講，人與人之間的幫扶生剋關係，並非單由個人意志決定的。相信大家都試過有人幫人而幫不成，而無心插柳卻成蔭的經歷，所以人與人之間的幫扶關係，主要是看彼此八字的配合，以王家衛的八字來看，他的日主屬木，三柱中連見五土，土在他的命局中為官殺，所以仍是一極易獲得權威之人，然而這樣的八字如果從事藝術的話，必需見火生土，始獲得享榮譽，大家祇要看看張國榮、梁朝偉、劉德華三人的八字，火的五行數目多寡，就已經可以看出四人關係厚薄不同的玄機了，劉德華八字水多，可以生扶王家衛日主的木，所以他與王家衛合作的《旺角卡門》相當賣座，但火卻是三人之中最少的一個，兩人自然緣份淺薄，張國榮八字的火較多，而且亦有可以生扶王家衛日主的水，所以特別能帶而旺王家衛的電影，至於梁朝偉的八字，則是三人之中火最旺的一個，而可以生扶王家衛日主的水卻不足，所以他拍王家衛的電影特別容易受惠，卻不能令王家衛的電影賣座增多，但王家衛的得獎電影卻基本上離不了他。

奇：多謝師傅的解說。

奇聞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