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

張國榮不想再挨罵


 

 

說歌壇往事心中有根刺   談影圈今日愉快又瀟灑

 

現在的大明星都不接受單獨訪問了,實行「現場」(拍戲現場或演唱會現場)大家齊齊上,有的不必你問,他們自己把想講的全講出來,有的則隨你問,他願意答就答,不願意說乃顧左右而言他。所以,其實寫明星專訪的難度越來越高,不像以前明星少而報章雜誌也少的時期,人人互相「俾面」。可是江湖上還是少不了要有些影人影事,所以,像我輩爬格子講明星,就非跟大隊去「追蹤」不可,尤其像《東邪西毒》這類大粒星多的場合。何止本地記者出齊,連日本、韓國都有採訪隊到場呢。

 

大明星見到這麼多記者出現,通常也最易話為,拍照、聊天,彷彿來者不拒。張國榮也不例外,人家說:「這邊光好!」他就到這邊來。人家說:「那邊夠光又沒有背光!」他又向那邊去。甚至我說:「我想單獨跟你聊天。」他都說:「好呀!」還拖我手主動挪至一角聊當避開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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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拜拜

  

跟張國榮認識有十幾年了,那時候他在麗的才演過《浮生六劫》,作岳華的兒子,叛逆小子。人人都承認他戲好,可是他卻不屬「星」級。那時候他跟我說他想當歌星,可惜黎小田試圖捧他而效果不大。想不到這些年,他居然走紅歌壇又退出歌壇。

 

我問他:「其實你留不留戀?」他搖搖頭。我喜歡看他認真的樣子,很感性。

 

我說:「真的一點都不懷念?」蔡楓華當年「贈」他的名句:「剎那光輝不是永恒」,光輝雖難保,那璀璨之美卻會像烙印一般印在腦子裹。

 

「我當然還是喜歡唱歌。」他低沉地說:「不過,我很不喜歡頒獎禮的那種感覺。」「現在很好。」他見我沒出聲,頓了頓說:「有時候看以前演唱會的碟,會想:『呀,那時候我是這樣的』。我平常不大想,現在忙拍戲,最近天天在拍,我還是喜歡拍戲,比較起來,拍戲好得多了,扮演各種不同的角色,有不同的情緒,可以任我創作不同的形象,自己去發揮。」

 

 

感覺很暢快

 

他說他跟陳寶珠很熟,寶珠的兒子都十七歲了,跟他很好。

 

「我和寶珠都被另一邊的迷罵過,大家都有過類似的遭遇,有時候講起來也很感慨很無奈。退出是好的,她也一點不後悔退出了。」利斯里說:「拍電影跟影迷隔了一層,沒有那麼直接,歌迷是你站在台上他們就在台下,他們的反應會直接影響你的演出的。寶珠那時候也是戲迷影迷混在一起,她跟芳芳分別有不同的擁躉,走在路上,遇上對方的迷,他們就會指著你罵。」

 

「這麼誇張?」「真的!」他說:「我被罵得多了。所以我退出。現在很好,我走在街上,路人都跟我點頭微笑十分友善。那感覺真的令我很舒服很愉快。」

 

 「可是你在香港的日子卻不多。」他家在溫哥華,又到北京呆了好幾個月,回香港來也只為拍戲。

  

 

自然更瀟灑

 

一提起北京他就開心。他說《霸王別姬》會是他最好的一部戲。他說:「妳沒看我唱京戲的那場戲中戲,才漂亮呢!」

 

「你唱京戲?」「不! 我哪兒有那麼高的音!」

 

我說:「陳凱歌的戲節奏很慢的。」 「怎麼會慢?不慢!」他說:「人家是大師,拍得才好呢!」 可我心裹想,在香港,觀眾買票入場,有一大半的心理,是看張國榮如何講北京話唱京戲,真為看陳凱歌作品的人不會多。

 

月中,張國榮會到新加坡去拍《花田囍事》,我還以為是時裝,他說是古裝的。就是《花田錯》嘛!」他說。

 

「你演誰?」「當然是那個書生啦。」

 

「戲不多呀!」「改寫過的。」他坦蕩蕩。還說:「妳到時候看我怎麼演。」有成就了,一切得心應手,不怕誰會蓋過自己,這種充滿了自信的心情,彷彿間給人的感覺是「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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