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

家英睇肉眼金金 張國榮向阿姐告狀

文：林冰

爾冬陞拍《色情男女》，頭一日拍一個倒楣的電影導演(張國榮)正在招考肉彈，準備拍一部三級片。投資拍片的老闆(秦沛)僅拿了有限的錢出來，監製(羅家英)夾在苛刻的老闆和憤憤不平於淪落到要拍三級片的導演中間，又要接見奇形怪狀發著明星夢的三級女星。

這一天，這麼多的人擠在小小的辦公室裏，真有點轉不過身的感覺。爾冬陞大概尚未進入狀態吧，抑或是累的緣故，竟想起新界的牛，佢話：「你地知唔知呀？牛係朝早係最無精神架，體力也最差嘅，但人類晨早就逼牛去耕田。」

我笑著說：「你這個中午才起床的人，當然每日都最好拍中班，今天早起一定累呢。」小寶說：「今日頭一日，戲唔多，可以慢慢拍。」

張國榮話：「係噃，不如改拍中班。」小寶話：「鬼唔知中班好咩？拍中班，朝早起身吃個早餐至出來，不知幾嘆。拍廠景就得，我地拍嘅係實景呢！」辣士里這才作恍然狀：「係噃。」

一個又一個坦胸露背的曲線玲瓏、打扮奪目的三級女星來「報到」，走了一個來一個，羅家英每次都是眼甘甘咁望住人，有個別還跟家英打招呼，把帶來的飲 料分贈予佢，辣士里不時問家英：「你識佢㗎？」「你做咩望到人咁實呀？」「你死，我話畀阿姐知。」羅家英就笑著告知，話無論佢做咩野，啲人總係帶著點恐嚇性：「話畀阿姐知」，我就笑說我連呢句都話畀阿姐知。

辣士里問我有無留意佢嘅服裝，問似邊個？我正打量，辣士里話：「望吓小寶又望吓我啦，係唔係同一款打扮呀？原來導演就係咁衣著喇！」我打趣：「係三年開不出兩部戲嘅倒楣導演的衣著嗎？」

辣士里坐喺度，忽然望到那女製片喺不遠處，於是「玩佢」，問：「係唔係我畀啲期太充足呀？今日就住拍啲三級女星，用三個鐘頭都要我一組呀？係唔係我畀期太鬆咁攪法呀？」女製片無答腔，望住辣士里不言不語，只微笑。

我同爾冬陞講：「哥哥得閒得滯，搵你個製片來玩。」

我問：「辣士里畀咗幾個期你哋呀？」

「我唔知，呢個戲總共三十幾組，好易拍，但，未知幾時拍完，要睇嘉禾，如果《金枝玉葉》續集趕暑假，我要讓晒張國榮的期畀陳可辛，我地三級片，實唔上暑假檔。」

「如果讓晒啲期畀陳可辛，你簽嗰啲月薪工作人員豈不會未完已約滿，咁會超支囉！」

「咁要同嘉禾傾，睇點補貼，張國榮講好咗，一日只拍一組。」

同小寶傾咗一輪，聽見張國榮問有無煙，我登時瞪大了眼：「哼，哥哥，不是說戒了煙已兩個幾月？何時又吃番？」

「唔係，係王磊問有無煙。」王磊就是《夜半歌聲》那個北京男演員，來了香港是為拍「超級藝能」的電視劇《喜福會》，剛碰上，便問起煙來。這小子。

明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