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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歲的臉，兩千年的心

Leslie,

 

今天是你的七七了，在這四十九天的困苦中，總想說點什模可遲遲未下筆，只因我文不如‘刹那無影’，歌不如‘有心人’。唯有一提的算是我對你的不舍之心吧！ 今天是你與我們的大結局嗎？ 的確，這些天裏，懷念你的方式大抵是相同的，聽你的歌，看你的電影，瀏覽一切能夠關於你的文章，在我的腦海裏，你，不再是幾個側面，是完整的正面的一個你，一個活生生的你！現在不禁自問：到底算不算是一個榮迷？到底是不是love you呢？答案是否定的。雖然這些天來生活得不知所謂，心情低落到極點且不知會持續多久， 嚴重影響了我的學習和生活，可我沒有為你對侮辱了你的人進行過一次謾罵，沒有參加過一次悼念你的活動，沒有對朋友說起過我對你的離去多麽的不舍，沒有像一些人輕生或有過輕生的想法，沒有像蜻蜓，Alice，那樣老資格的榮迷，追隨你，關注你，和你一起成長。。。所以，我是不夠資格愛你的。於是，你我之間的relationship是被欣賞著和欣賞者。是啊，我是如此的appreciate你呢！

直到今天，我也不會為當初沒多關注你而後悔，是不是的聽聽你的歌，心血來潮的看看你的電影，不是很好嗎？現在想想，這就是你我的緣份吧。01年我在國際俱 樂部遇到你，不算是你的榮迷，卻有機會看到一個‘平凡的你’，忘不了當我看煩了書，一抬頭看到相隔不到一米一身休閑裝的你，一顆天上的星星。如我當時說 “leslie，我帶你去故宮玩吧！”你的反應會如何呢？是會被我嚇倒，會不理睬我，還是會報以溫柔一笑呢？但我就是喜歡靜靜的看著你，不去打擾你，曾經 這樣，現在也會這樣。有一句俗語：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畢竟修過十年啊。曾經春夏秋冬有你在場，能同途偶遇在這星球上，燃亮飄渺人生 ，我多麼夠運！

 

跟你談談我這些天的喜，怒，哀，思吧！

 

喜

一個小孩，一個小孩，躲在角落裏偷窺，身子在幕帳之後，在一種神秘氣氛的圍裹之中，所有的竊笑、所有的真誠、所有的質樸都帶著燦爛的愛；比鳥兒還甜蜜，光 潔而純真的眼、玫瑰花般的唇和瘋兮兮的傻樂綻放，所有的扭動和顫抖都帶有幻想和領悟，還有奪目欲出的眼淚。不知道幽暗的鳥會不會帶著幻滅的眼飛近，但不是 現在。。。

這些天必做的兩件事……重溫你的歌和電影。你的歌：感覺上，89年是你對一個港味十足的歌手，一個迷茫年代的告別。97是你的成熟期，四十歲的你，一張二 十歲的臉，一顆兩千年的心，你可以舞者麥克大唱《談情說愛》，可以妖嬈嫵媚的表現《紅》，更可以深情款款吟唱《月亮代表我的心》，用你的魂對各種情來表 達：親情的真摯，愛情的坦率與執著，友情的珍惜，對fans的謝意。千禧年，passion tour，從天上降落到人間的天使美男子。你的電影：很多人說你是天生的演員，我再加上兩字，天生的本色演員。沒有一部影片在演你 自己， 只能把所有的影片串聯，才能找到你，一個完整的你。你精通三種語言，而我只會兩種，於是就少了聽你說粵語的樂趣。還是最喜歡你說國語，帶有很濃的北京腔， 這對於土生土長的我是多麽的親切！“這表真他媽的好！”說的很地道，甭提多他媽的地道了，呵呵。你可真是個可愛的人呐！你在講話時總喜歡夾雜些英文，是由 於香港的特殊背景吧。可奇怪我周圍很多人也這樣中英混說，以前看過一個娛樂節目，主持人問一個小朋友關於職業的問題：“什模是白領？”小朋友說：“就是說 中文又說英文的人”以後我總喜歡拿這個嘲笑朋友，自己除了工作中也決不這樣。可Leslie，我只愛聽你這樣說，也越來越喜歡講英文了，我發現它確實易於表達且體會無窮。Depression能把它簡單譯為喪氣，抑鬱嗎？它應包含種種sadness體會吧，包括desperation嗎？

 

怒

個人是存在於社會之中的，這是不爭得事實，他在孤獨中生活和死亡，就像伊凡••伊裏奇一樣。我認為以犧牲參與來強調孤絕，要比犧牲孤絕來強調社會情感，要來的高貴美麗的多。

你終是這樣孤獨著來，孤獨著去了。可會料到因你離去這世界更加吵鬧？這次你是報以真的不在意的瀟灑一笑，伴以一句‘去他媽的吧’？而我會繼續矜持，保持修養和一貫沉默是金的原則嗎？這一次我不會也不能。我怎能容忍這些上演的一幕幕醜劇呢？那些big potatoes 開始大談生命的意義；無恥的媒體又在肆意侮辱你、你愛的人和愛你的人；自命不凡的精神領袖斷定你得了什模不治之症；大小明星們神情哀傷，以摯友身份參加你的葬禮，Leslie啊，有時我在想，你的這些摯友是否給過你榮迷那般無私癡情的愛，是否如我這非榮迷這般的傷心呢？如果有，你怎會如此孤獨？In the end，有人用‘不瘋魔，不成活’來給你定義啦！多麽的可笑，一個人只想自我、真實、還能保留著一點隱私的活著就瘋魔了不 成嗎？？？那你們又是什模？‘一個放棄了自己私我隱私的人就等於喪失了一切，而一個自由而且自願放棄他的人必是一個魔鬼’！其實你只是一個小孩，只是想要 愛！現在上至唱片公司下至小商販正版盜版地出版你的唱片、影碟、書籍，忙的不亦樂乎。我們這些傷心地一塌糊塗卻還一把鼻涕一把淚、周渝打黃蓋般的瘋狂購 買。哈哈，leslie，你可知，你離去後還是做了善事，在SARS肆虐、經濟嚴重受創時期拯救了他們。

 

Leslie，其實你並不是絕對孤獨的，你還有真正愛你的朋友和fans，他們願give you their hearts，但你太急了，沒有給他們一個機會，也不給自己機會。如果你看到了他們寫的句句真情、字字滲淚的文章，不敢斷定你會後悔，但肯定是欣慰感激的。你的朋友，你的fans回憶著你的好、你的美、你的一切，卻都理智避過談論你的死因，是為了對你的尊重、為了讓你安息。多麽可愛的人們啊！只因我是不愛你的，所以我偏要觸這顆雷。告訴我，你真的是病了嗎？為什模會病呢？為什模會抑鬱呢？我要為你報仇呢！我又要違規好事地猜測啦。有這麽一句話：the difference between libel and slander is that libel is printed while slander is spoken. 凶器是它們嗎？給了你這完美主義者多年的打擊，這其中之一都會致命，何況兩種！那麽，誰是凶手呢？是那些卑鄙下流的媒體，狗仔隊，還是探人隱私用來娛樂的 人性呢？你若是瘋子，我便是傻子啦！傻到追究這些吃人不吐骨頭、殺人不見血的犯罪證據，而且注定毫無結果；傻到不明白自打人類文明以來，千載不變的定律— 人性本惡呀！它不受地域、環境、民俗、文明進步等因素的幹擾。我現在明白了，就傾盡所有向它宣戰也變得毫無疑義。再怎樣地血淚控訴，也換不回一個活生生的 你！我，又一個小小泡沫，便宜生命，又能怎樣呢？！我只能在這理，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向所有傷害過你的人理智地說：“對不起，你們這般的殘忍行為讓我看 不到你們還有絲毫的人性可言。”停頓後，我會說：“我操你大爺！”

 

哀

夜 天花板有這段戲
總關不上心裏的放映機 　
你 夜幕中只有你
飄過 再掠過再記起
舊的影子 舊的聲音
但新的痛悲 　
來追逼我 來沖擊我
無法退或避
舊地 偏不可以再遇你
好比失去焦距的攝影機 　
你 為甚麽不見你 只有這耀眼繁華地
深宵冰冷Leslie你在何地

 

是啊，告訴我，你在何地？你一路荊棘走來，現在又以這樣的方式決絕而去。看來，你真的是生無可戀啦！唉，心裏好悲啊。我常問自己，如果你不是這樣離去，我會不會這麽痛呢？

 

叫你聲哥哥吧！你會答應嗎？哥哥啊，我…我想我是病了，這些天來，沒得SARS， 卻呼吸困難了，總有一個硬塊哽在喉管，我努力想把它咳出，它卻一直下沉，下沉到我的胃啊，我那脆弱的胃如同我這個人一樣，本就經不起什模的，現在有針在刺 它呢，刺的它發抖…我再不能從高處往下看啦；怕聽你的《風繼續吹》、《共同渡過》、《你在何地》；怕風，風一吹我，心是暖暖的，眼睛裏濕濕的。

 

告訴你病因，能幫我治好嗎？我就是不舍你離去，不忍你這樣離去！二十四樓，為什麼？？？看了很多關於跳樓自殺的報道，選擇這種方式的很多，可…就你二十四 樓？！你知道嗎？你打破了我的人生觀、價值觀。我這麽年輕，正在意氣風發之時，為何要無心、輕易打破呢？你，這麽一個完美的你，拋卻了名（living legend）、利（300million HK＄）、愛（你的摯愛）、貌（翩翩俗世佳公子）、以及你的friends and fans。這些，對我們而言，畢生追求能得其中之一也實屬萬幸呀！現在，我還有什模好說呢？一個天生的情種卻能如此絕情，一個完美主義者成就了他的完美！從此，我不敢追求完美，因為我看到了完美的代價，也感受到了完美汲與我的苦痛！

 

如今幾乎所有人都對你的離去表示遺憾，心疼你，我不能說有，但心裏有個問題無法自答。聽說過獨孤求敗的三把劍嗎？
青劍：淩厲剛猛，無堅不摧，弱冠前以之與河朔群雄爭鋒。
玄鐵劍：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四十歲之前恃之橫行天下。
木劍：四十歲後，不滯於物，草木竹石皆可為劍。自此精修，漸進於無劍勝有劍之境。

我眼中的你較之1989年前變得更加符合自己的個性，變得真誠、正派和充滿激情，變得樸素易懂和隨和可親，讓藝術成為自己的藝術而不再矯情做作、忸怩作 態，更不願它成為身份、教養或品位的象征，成為附庸風雅的借口，甚至是掩藏腐敗的點綴。好了，現在你能幫我來答嗎？你到底是手持木劍的你，還是舞著木劍的 你呢？

 

思

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
如影隨形
無聲又無息出沒在心底
轉眼 吞沒我在寂默裏

 

現在是下午四點二十分，還有兩個小時，真的是你與我們的大結局嗎？不是，永遠不是！生活在繼續，對你的思念在繼續，不會停息… 該怎樣繼續生活呢？感謝你給了我一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應是些生活和做人的道理吧。我本想研究心理學去幫助患抑鬱症的人，可目前我還做不到，因為我的sensibility多過sense，而且很fragile，對一件事也很難想通，何談能幫助別人呢？以後吧，畢竟我還年輕，有時間，有精力，最重要的是我有sincerity去 幫助別人！對你，我會向原來一樣地聽歌，看你的電影，其實怎會和原來一樣呢？我不是去聽、去看，而是去感受！關於你的三個片段：一、89告別臨終場時，你 把麥克放在支架上，毅然決然的離去。二、你的欞車從殯儀館開出。三、火葬場煙囪那三柱直直的煙。我想我不是一個自虐狂，這三段我是決計不會再看！你想知道 我現在的心情嗎？我只要想起你，我的思維就會停頓，哽在我的心裏，我知道，現在這樣，以後也是這樣的。

 

現在聽著你的歌，外面陰沉沉的天，快要下雨了，這讓我想起了那天，天也是這樣的壓的我喘不過氣，不知何時我變得如此宿命？我無法堅強的告訴自己，‘其實失 去的已經失去了，再也回不來了’，我不忍這樣想，也不能這樣想！你在告別嗎？你會去向何地？會去天上做個不再留戀凡塵的神仙嗎？記得《東成西就》中，段皇 爺問太上皇為什模自己不做神仙，太上皇罵到：“笨蛋，你有見過一個80多歲的人還有美女來愛的嗎？還做什模神仙？那你會投胎再做人嗎？那，ARE YOU READY FOR LOVE? 來世收我作你的迷吧！ 你還是會做一顆天上的星星，讓我們都會看到你呢？沒為你做過什模，沒追過你這顆星星，口上說不注重形式，還是為你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把這些話燒給你。告訴你我是誰，我擁有一張二十歲的臉，一顆兩千的心。

張國榮，Leslie，哥哥啊，我現在give my heart out ，你收不收的到？你要不要呢？

 

dolores

 

2003-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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